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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h öffne meine Augen für die Wildnis

【沈旅】雪啊

我永远喜欢青春活力老阿北.jpg♡(*´∀`)人(´∀`*)♡

犬月FREIHEIT:

cp:沈阳×旅顺
送给朋友的@Ashes 



旅顺要回来的那天,沈阳在雪地里等了很久。

今年的东三省,雪来的格外的早。过早地铺上白被子的土地仿佛让一切都陷入了暂时的静止,除了物的动向和不断加厚甚至要压断树枝的雪。夜晚树林变的更加的安静,安静的让人开始怀疑是自己失去了听力还是声音被那由雪孕育而出的爱着世间声音的精灵带走。
沈阳将猎枪的部件摆放在离火堆很近的板状石头上。在这隔绝了外面的黑暗与冰天雪地的洞里,跳动的火焰展现着它与雪原所不符的生命力,旺盛又灵动。在火上烧灼了很久的锅子散发出了食物的香气,香气在传入人的鼻子时也没有失去它的温度。沈阳感到饿了,肚子都抗议声已经明确的传达了这个意思。
煮东西的少女将锅内的食物盛入了两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碗中,沈阳端起其中一碗,端在手中就感受的到那热气打在脸上的感觉。
“干瞅着又吃不饱。”少女看着她的样子笑了,“赶紧整两口暖暖身子,吃完还有。”
“旅顺,我带了一壶酒。整两口?”
“你哪次整两口没整上头?回去再说。”旅顺一边抱怨着沈阳一喝酒就往多了喝,一边又在沈阳碗里添了块肉,“多吃点就没肚子喝酒了。”
沈阳端着碗,缺口搁着她的拇指。她伸出空出来的那只手将垂到前额的头发向后撩去,叹口气道:“行吧,想听你一次。回去找哈尔滨喝个痛快。”


时间回到昨天,这沈阳和旅顺在山洞借宿一晚的缘由。
沈阳踏上了这片过早地被雪的颜色覆盖的土地,唯一让她觉得热乎的只有手上这把猎枪的枪管。
虽然哈尔滨提醒过她等动物饥肠辘辘的时候在上山打猎,但是她担心猎物饿瘦了。这把被她保养的很好的猎枪也同样的迫不及待,它将子弹推向猎物的身躯,久违的火药味像是诉说着一年来的无聊时间。
沈阳在林子里跑了一天也没见到什么猎物,她揉了揉冻得发红的耳朵,向着林子深处走去。
在林子的深处有一面湖,它拥有这片土地上鱼最多最肥美也拥有最特别的本质。它的湖水很难凝结,即使人们再想早点在冰面上打几个窟窿捞鱼,也得耐下性子等它的冰层凝结到足够厚度。
沈阳平时不会来这里。因为往年时间宽裕,林子里的食物又足够动物们准备过冬的食物和平时的生活。所以没有动物会到林子深处找食物。这场雪下的突然,动物也明白雪是猎人猎杀它们的最好条件。与其在林中冒着被猎杀的危险寻找并不多的食物,还不如迁移到林子深处的湖那里。

穿过林子,沿着那条冻结的河流一直往北走就是湖的所在地。
在这片她不曾涉足的土地上,她知道自己得格外小心。所以……
“沈阳!你怎么来这儿啊!”
“啊啊啊——!”
背后突如其来的一击着实吓了沈阳一跳,身后的罪魁祸首我被她吓得收回了手。虽然沈阳发出的惊呼声并不大,但在安静的林中却也十分突兀。本能使沈阳在转身的一瞬间便端起了猎枪,直到看清了来人的长相才把枪放下。
“旅顺?你咋不把我吓死!”
收了枪的沈阳原本被吓得气呼呼的,但是看着面前这人笑得模样竟也消了气。
“这世上还有能吓到你的人啊?”
“有啊,不就是你吗?”
旅顺听了以后笑得更高兴了,“我就是在这儿看见你比较稀罕。平日里这儿也没别人来,见到人就激动。”
“我来这儿瞅瞅有没有猎物啥的。”沈阳看着旅顺笑呵呵的脸,道:“咱一起呗,刚好这儿你熟悉。”
“我带你走近道去。”
旅顺带着沈阳直接从树林子里穿过去,当她们走过了最后一棵松树的时候,一片空旷的雪原出现在了她们眼前。
“湖上盖了雪,不熟悉地形不好走啊。”沈阳看着那过于平坦的空地,估计了一下湖的边缘。
“你可别掉湖里了。”旅顺突然说道,“这湖不好整。”
“冻上迟这事儿我知道。”
“还有别的,这湖……”
“旅顺,你看!鹿!”沈阳压低了声音也抑制不住她的兴奋,她怕惊动了那只鹿。
旅顺还没说完,沈阳就已经被突然出现的鹿吸引了目光。他们在坡上,那头鹿正在坡下用蹄子拨开积雪吃雪层下的干草。那是头健壮的鹿,沈阳平时不喜欢瞄准鹿的脑袋,但是凭这只鹿的健壮打在身上是很难直接毙命的。
然而就在沈阳开枪前的那一秒,鹿突然发现了她们。情急之下沈阳立刻向着鹿腿开了一枪。鹿一瘸一拐却仍想逃跑,沈阳翻下山坡就开始追。旅顺本来只是看着沈阳跑去追鹿身影,直到她发现了鹿逃跑的方向有什么。
“沈阳,别追了!”
沈阳没有听到,急促的呼吸声与快要追上的猎物夺走了她的注意力。在她追上鹿的一瞬间,脚下的地面突然陷了下去。接着刺骨的寒意将她吞入腹中。她紧紧地抱着了鹿的脖子。鹿的前蹄已经陷入了水里,它死命地挣扎逐渐将沈阳从水里拽了上来。
“沈阳!”旅顺跑来的时候鹿已经把沈阳的半个身子拽出来水面。旅顺把她从水里拉出来,湿透的棉衣格外重。
沈阳没有杀那头鹿,它的腿上用不了多久就能自愈。旅顺带她去附近的山洞生火取暖前她把干粮分了那鹿两块。

时间回到现在,旅顺已经收拾好了碗筷和沈阳一起坐在火边烤火。
沈阳把烘干的猎枪零件又组装到了猎枪上,猎枪显然变得迟钝了些。无论是上膛还是扣动扳机都不如从前。
“回去好好修修吧,这枪不好用了。”沈阳叹口气把枪放在一边。
“先用我的,明天回去路上遇到野兽好防身。”
“你也不怕遇到猛兽我自己跑了?”沈阳开玩笑道。
“我信任你,沈阳。”
“怎么个信任法?”
“敢和你一起看井。”
“一起看井怎……诶妈呀,你这姑娘能不能别这么慎人?”
“我听说的,一人不进庙,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抬树。”旅顺笑着从包里拿出了半个姜,“湖水太寒,我切几丝姜给你泡水喝。你一会儿多喝几碗。”
“我也听人说过。你这姑娘扯这玩意儿可真让人慎得慌。嘶——”沈阳想起来了什么,开口道,“你过两天是不是要跟着威海卫出去打仗了?”
“下个月月初走。”旅顺说到这里,发愁的叹了口气,“你可别再自己跑上来了,我回来前可没人在这片儿捞你。”
“我是没看清路才掉湖里的。我哪知道这湖这么大。”
“那你以后别来湖这儿,等我回来。”

转眼间旅顺已经离开这里有三个月了。
旅顺走的那天特意背上了那把猎枪,沈阳问她为什么,她笑着告诉沈阳当个护身符。
今天沈阳起了个早,早到就自己一个人醒着让她有点儿发慌。
“哈尔滨?哈尔滨,哈尔滨啊。”
“嗯……啥事儿啊?”哈尔滨被沈阳叫醒的时候,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没事,你睡吧。”
“……沈阳你是不是鬼上身?你不睡去烧烧柴火整整饭行不?实在不行找点活儿干。”
“哈尔滨啊,你说旅顺她们这一去怎么连信也没有来一封?”
得,打开这人的话匣子了。哈尔滨这么想着,道:“你等长春站岗回来问问她呗。睡吧睡吧,别嚯嚯人了。”
“哈尔滨啊,你说要是有个大妹子跟你说,‘愿意进你的庙,愿意和你一起看井,愿意和你一起搬上山最重的那颗树。’这是啥意思啊?”
“嗯……嗯?!”哈尔滨猛地从床上坐起身,盯了沈阳足足十秒,“看不出来啊老沈,有一手。哪家大姑娘?”
“你别管了,就告诉我这是啥意思。”
“那当然是看上你了呗!来来来,给我讲讲咋回事。”
“你不是困的不行吗?这时候来劲儿了?”
“这是关心你啊沈阳,你看咱家老沈英俊潇洒……”
“得了,停。”沈阳及时阻止了哈尔滨耍嘴皮子,说:“不是外人,就是……旅顺啊。”
“人家旅顺这显然瞧得上你啊。你准备咋办?”
哈尔滨这一句话把沈阳给问住了。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办,尽管活了很久但是这种事还是头一回。
旅顺总是对人笑颜相迎,无论是在过去和平日子里的艳阳天还是在如今兵荒马乱时代的乌云雨。没有什么能改变她,无论是环境还是人。
沈阳沉默了很久,哈尔滨就一直看着她等她回答。
“不知道。等我知道了自然再说。”
哈尔滨叹了口气继续躺下睡了,留下沈阳一个人精神抖擞的到处溜达。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知道雪不曾停下。
今天是旅顺回来的日子,所有人都在等着她们回来。沈阳也不例外,她甚至是最早到雪地里等着的人。但等待最终只换来了威海卫独自一人的归影。
“威海卫,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威海卫将背上的猎枪卸下,递向了沈阳。

“沈阳,旅顺她……”
威海卫你说什么?旅顺怎么了?大点声成不?
“回去吧,沈阳。旅顺她已经……”
哈尔滨你也是,你平时那个大嗓门现在搁哪儿了?大点声,我听不清。
“沈阳,沈阳?沈阳!旅顺她已经……”

“她没有死,也不会死。”沈阳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非常的冷静,但也让人听着后背一凉。她走上前从威海卫手里把旅顺的那把猎枪拿过来,“去休息,威海卫。咱们还有很久的仗要打。”
说罢,沈阳转身离去。有人看到了她把自己的猎枪也拿了出来一声不吭的往山里走了,回来的时候两把猎枪已经不在了。
自此以后,沈阳再也没有上山打过猎。


旅顺不回来了的那天,沈阳独自在雪地里站了很久。
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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